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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诗歌“清淡”美学风格及成因

孟浩然 2009-06-27 23: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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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诗歌的主体风格前人已多加评论,均言及其“清远”、“清空”或“冲淡”、“淡远”等。“清”或“淡”的内涵各有所指。

在盛唐这座百花园中,百花齐艳,纷相竞呈,孟浩然就是这座园林中散发着迷人清香的一朵。宋代许�在《彦周诗话》中说:“孟浩然、王摩诘诗,自李杜而下,当为第一。”评价甚高。历览孟浩然之诗及后者的述评,浩然的山水田园诗作多受青睐,备受好评。评者多以清绝,清空,清远,清幽,清真等冠之。但在不同的评者笔下,对浩然诗的“清”或概述之,语焉不详;或评述的角度不同,呈现不同的内涵。最早对孟浩然诗冠以“清”评之的是孟浩然的好友王士源在《孟浩然集序》中写到“浩然清发,亦其自名”,继之,唐大诗人杜甫在《解闷十二首》之六言“复忆襄阳孟浩然,清诗句句尽堪传。”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签》卷五引徐献忠曰:“襄阳气象清远,……读之浑然省净,真彩自复内映。”清代施闰章《蠖斋诗话》云:“襄阳五言律、绝句,清空自在,淡然有余。”等。诚然,如评者所评,浩然的诗总是与“清”或“淡”脱不了关系。

1、“清”字的大量入诗篇

据统计,在《孟浩然集》中运用“清”字的诗句达50余次。“清”字在孟浩然的笔下呈现一种清雅、清亮之感。如“清泉不可听,沿月下湘流”,“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以此观之,浩然多用“清”字喜爱用“清”字,清风、清泉、清音、清辉、清秋、清夜等。据《说文》载:“清,澄水之貌也。”“清”字的本义为水清,“清”与“浊”相对,清多指水之澄净,清晰透明。给人的心里感受是清爽明净,从而达到净化心灵的作用。“清”成为文人笔下抒写的概念时,就成为一种美学形态。一如蒋寅先生在《古典诗学中“清”的概念》一文中指出:“中国古典诗学的基本概念大体分为两类,一是构成性的概念,如神韵、理气、风骨、格调、体势等;一类是审美性的,如雅俗、浓淡、厚薄、飞沉、新陈等。但有一个概念特殊,那就是“清”。在诗学的历史语境中,它既是构成性概念,又是审美性概念。”由此,浩然诗“清”字的运用,表现的是这种外在形态,但我们也可看出浩然追求“清”的风格是浩然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审美意识。

孟浩然诗歌的主体风格前人已多加评论,均言及其“清远”、“清空”或“冲淡”、“淡远”等。“清”或“淡”的内涵各有所指。

在盛唐这座百花园中,百花齐艳,纷相竞呈,孟浩然就是这座园林中散发着迷人清香的一朵。宋代许�在《彦周诗话》中说:“孟浩然、王摩诘诗,自李杜而下,当为第一。”评价甚高。历览孟浩然之诗及后者的述评,浩然的山水田园诗作多受青睐,备受好评。评者多以清绝,清空,清远,清幽,清真等冠之。但在不同的评者笔下,对浩然诗的“清”或概述之,语焉不详;或评述的角度不同,呈现不同的内涵。最早对孟浩然诗冠以“清”评之的是孟浩然的好友王士源在《孟浩然集序》中写到“浩然清发,亦其自名”,继之,唐大诗人杜甫在《解闷十二首》之六言“复忆襄阳孟浩然,清诗句句尽堪传。”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签》卷五引徐献忠曰:“襄阳气象清远,……读之浑然省净,真彩自复内映。”清代施闰章《蠖斋诗话》云:“襄阳五言律、绝句,清空自在,淡然有余。”等。诚然,如评者所评,浩然的诗总是与“清”或“淡”脱不了关系。

1、“清”字的大量入诗篇

据统计,在《孟浩然集》中运用“清”字的诗句达50余次。“清”字在孟浩然的笔下呈现一种清雅、清亮之感。如“清泉不可听,沿月下湘流”,“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以此观之,浩然多用“清”字喜爱用“清”字,清风、清泉、清音、清辉、清秋、清夜等。据《说文》载:“清,澄水之貌也。”“清”字的本义为水清,“清”与“浊”相对,清多指水之澄净,清晰透明。给人的心里感受是清爽明净,从而达到净化心灵的作用。“清”成为文人笔下抒写的概念时,就成为一种美学形态。一如蒋寅先生在《古典诗学中“清”的概念》一文中指出:“中国古典诗学的基本概念大体分为两类,一是构成性的概念,如神韵、理气、风骨、格调、体势等;一类是审美性的,如雅俗、浓淡、厚薄、飞沉、新陈等。但有一个概念特殊,那就是“清”。在诗学的历史语境中,它既是构成性概念,又是审美性概念。”由此,浩然诗“清”字的运用,表现的是这种外在形态,但我们也可看出浩然追求“清”的风格是浩然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审美意识。

2、“清”文人之清雅

孟浩然自己曾说:“惟先自邹鲁,家世重儒风”(《书怀贻京邑同好》),浩然出身儒风隆重的家世,汲求功名,自不待言。盛世唐朝,博取功名,概言之,有三条途径。一则穷首皓白经,登科取士;一则驰骋疆场,功名只需马上取;一则终南捷径,以出世求入世。往往经隐居之途,求高蹈特立之外象,博取声名,以达荐引。唐代读书人追求功名富贵,往往走终南捷径,孟浩然也不在例外。为了求仕,他也曾隐居鹿门山,沽名钓誉,冀提高自己的身价,从而得到统治者的重视。隐居所为则吟诗,饮酒,观风赏月。这种具传统意义的行为之“雅”,它的传达,或者说外在载体,就需要一种形式。这种形式,在盛唐这个“诗唐”时代中,无疑由诗歌来完成。在浩然的诗集中,一篇篇的诗读来,也即仿佛一个清雅脱俗的名士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浩然诗句大量使用竹、松、琴、酒意象。如:“逸气假毫瀚,清风在竹林。远是酒中趣。琴上偶然音。”(《洗然弟竹亭》);“亭楼明落照,井邑秀通川。涧竹生幽兴,林风入管弦。”(《岘山送萧员外之荆州》);“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之子期宿来,孤琴候萝径。(《宿业师山房待丁公不至》);“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夏日南亭怀辛大》)。“酒伴来相命,开樽共解酲。”“开筵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等等。浩然写诗之景多入竹、松,诗篇抒情主人公行为多抚琴饮酒。竹、松;琴、酒,景人相映,自然一体。有竹、松;琴、酒我们自然会想到了阮籍,竹林七贤,乃至魏晋风度。鲁迅在著名的文章《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说:“竹林名士饮酒。竹林与酒的代表是阮籍和嵇康。”竹林名士,魏晋之风流总是于竹、酒、琴这些雅趣之物什分不开的。由此,竹、松;琴、酒等意象的入诗,我们领会到了浩然那清高风雅,洒脱无羁的名士形象。另则《孟浩然集序》中记载:“山南采访使本郡守昌黎韩朝宗,谓浩然间代清律,置诸周行,必咏穆如之颂,因入秦,与偕行,先杨于朝,与期,约日引谒。及期,浩然会寮友,文酒讲好甚适。或曰:子与韩公预诺而怠之,无乃不可乎!浩然叱曰:仆已饮矣,身行乐耳,遑恤其他!遂毕席不赴。由是间罢,既而浩然亦不之悔也,其好乐忘名如此!”无怪乎,吴乔在《围炉诗话》中说:“孟浩然诗宛然高士。”“骨貌淑清,风神散朗”王士源在《孟浩然集序》中如此描绘孟浩然。风格及人的名言,在孟浩然的身上体现的完美之极了。

孟浩然诗歌美学风格除去“清”之外,最典型的另一特征是“淡”。“淡”是“清”的一种升华延续。清代李联�《好云楼初集》中将诗划分为八等诗美境界,由清而淡而沈而亮而超而肆而敛而淡也。认为清是初入之境,由此循序渐进达成更高境界。“淡”经过升华在更高层次上又复归于“清”。“淡”的美学意蕴体现在以下方面:

语淡: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言:“襄阳诗从静悟得之,故语淡而味终不薄。”又言:“清浅语诵之自有泉流石上风来松下之音。”我们认为浩然诗之淡首先表现在语言上,如其诗《过故人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格外斜。开筵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整首诗语言平淡自然,且具口语化,“我”“把”“待”“还”日常化的语言,“具鸡黍、至田家、面场圃、话桑麻、就菊花”日常化的行为。这种日常话的语言、行为通过思维的简单衔接,语气清淡平缓娓娓道来,没有典丽的辞藻,没有跳跃性思维的衔接,“句句自然,无刻画之迹”。但这种语淡并非而无味,这种自然平淡的语言中却蕴藏着丰富的情味,诗篇不仅绘就了一个淳朴、和谐、宁静、美好的田家生活,其宾主间的纯真、雅致之风范也浸润其间。浩然这类诗作很多,尽具有此种韵味。

意淡:闻一多先生在《唐诗杂论》中言:“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的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分散在全篇中,甚至淡到令你疑心到底有诗没有。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诗。”我想闻一多先生所言是重于浩然整个诗意而言的或者说诗歌整个的意境来谈的。确如先生所言,浩然之诗意境淡远。我们看其诗作《万山潭》“垂钓坐磐石,水清心益闲。鱼行潭树下,猿挂岛藤间。游女昔解佩,传闻于此山。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还。”诗前半篇写潭水的澄清和诗人垂钓之闲静。颔联以“鱼行”写潭水之清,以猿挂写境之清幽,鱼行,猿挂与垂钓者,和谐一体。人不畏物,物不畏人。闲淡之意寓于情境。后半篇写对游女解佩传说的遐想与神往,“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而还。”游女传说不经意间想起,即随性而为,欲求之,求之不得际,无懊恼,不快。而在乘月放歌之中悠然而回。一切之景物,之意念,之行为均在兴之来与兴之去之中悠悠然。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平淡,淡远不易把握,淡远恰如空气,恰如一种氛围笼罩着浩然的整个诗篇。

综上,“清淡”作为浩然诗的美学风格,其“清”其“淡”虽各有其内涵,但二者是互相交融的。“清淡”在浩然诗中不是孤立分开的,而是融为一体,是相互阐发的。

孟浩然“清淡”美学风格形成有着各种因素合力共同使然。笔者认为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陶渊明、谢灵运的影响

孟浩然在诗中言:“尝读《高士传》,最嘉陶征君。日耽田园趣,日谓羲皇人。”(《仲夏归汉南园》)。“我爱陶家趣,园林无俗情。”(《李氏园卧疾》)。无疑陶渊明不仅在人格精神上对孟浩然有极大的影响,在诗歌创作方面也有着深远的影响。概览孟浩然山水田园诗作,口语话的语言,淡淡的叙述语气,日常的田园情事,诗酒菊花般的行为,如“谁采篱下菊”(《途中九日怀襄阳》);“闲卧自倾彭泽酒”(《和卢明府》)等等诗句无一处不见陶渊明的影子。孟浩然对陶渊明的继承多在其人格风貌上,承载于其诗歌,则体现的是其淡远诗意性的追求。陶渊明以下,孟浩然提到最多的是谢灵运,谢灵运是南北朝山水诗的开创者。其诗歌的山水题材,诗歌意境,诗歌语言均对浩然诗风产生深远影响。孟浩然即在这种深厚的文化土壤中汲取精华营养,加上自己的个性爱好和时代所给予的契机,孟浩然融合了陶渊明与谢灵运等诗人的精华,独创于自己的具“清淡”美学风格的诗歌风貌。

2、地理环境的影响

《隋书・文学传序》曰:“江左宫商发越,贵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重乎气质。气质则理胜其词,清绮则文过其意,理深者便于时用,文华者易于咏歌……若能掇彼清音,减兹累句,各去所短,合其两长,则文质彬彬,尽善尽美矣。”

一个作家的作品风格受到社会时代,创作主体自身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当然也会受到地理环境环境的影响,北方地貌广阔其诗多为质朴浑厚,南方清山丽水,故而诗句清丽绵妙。虽南北朝以降,经庾信等人的努力,南北文风有融合之势,但南方那种清词丽句的传统却是深植于这片肥沃的土壤之上的。浩然自幼生长于襄阳且半生漫游,东至吴越,西至巴蜀,南下三湘、赣江。山水陶冶性灵,自有清诗妙句。浩然居住最长之处应是其生于斯亦终于斯的襄阳了,浩然对襄阳这片水土有着特殊的感情。“山水观形胜,襄阳美会稽。”(《登望楚山最高顶》),因而白居易在忆孟浩然时无意为一诗,却道出孟浩然诗歌风格之原因。其诗言:“楚山碧岩岩,汉水碧汤汤。秀气结成象,孟氏之文章。”(《游襄阳怀孟浩然》)说明荆楚山水的灵秀,对浩然诗风的影响。浩然不仅受着清秀山水、幽美田园的陶冶,也受着襄阳古代隐逸高风的熏染。一部《襄阳耆旧传》,对少年的孟浩然是何等深厚的一个影响。浩然对古代隐士非常敬慕。襄阳的隐者庞德公在浩然诗篇中多有出现。“昔闻庞德公,采药遂不返。隐迹今尚存,高风邈已远”(《题鹿门山》);“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尝读高士传,最嘉陶征君,日耽田园趣,自谓羲上人”隐士的高蹈独立,洒脱不羁的情怀对浩然的自然淡远的风格有着重要的影响。地域所蕴含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对孟浩然清淡美学风格的形成至关重要。

3、文学规律与时代风尚

我们知道盛唐之诗的繁盛是系于前代的积淀,更由于齐梁以来宫体诗等形式方面的极致发展而致,物极必反,文学总会沿着她自己的规律去行走。从而有了盛唐之雄浑风骨与清新自然。由雕琢绮艳到清新自然是文学发展的内在的要求。我们可以通过三个方面看这一问题:其一,盛唐的诗人,无论张九龄、王维还是孟浩然、储光曦等大批诗人大量的清新自然的诗作都在这一时期形成局面,与那种雄浑刚劲之风共同构筑了盛唐的气象。其二,清新自然是当时诗人们有意识的普遍追求。李白评李太守诗曰:“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宣州谢眺楼饯别》诗云:“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诗中洋溢着对这种清新自然之美的认同与追求。杜甫诗曰:“赋诗何必多,往往凌鲍谢”,“复忆襄阳孟浩然,清诗句句尽堪传”;岑参称张献心诗:“爱君词句皆清新”。这种共同追求后来评论家有过概括,明人胡应麟《诗薮》言:“曲江清而澹,浩然清而旷,常建清而僻,王维清而秀,储光羲清而适。其三,盛唐诗选家殷�《河岳英灵集》和中唐的高仲武《中兴间气集》二人诗选选诗倾向和审美趣味虽有不同,却都爱用清字评诗,前者称“李颀发调既清”,崔国辅诗“婉娈清楚”,崔署诗“清意悲凉”,后者更以“体状风雅,理致清新”标宗,称钱起“体格新奇,理致清赡”,于良史“诗体清雅”,李希仲诗“务为清逸”,朱湾“诗体清(一作幽)远”。

由此,我们看出孟浩然这种清淡美学风格的形成与文学自身的发展密切相关,清新自然成为当下时代的取向与延续,而浩然在这一美学风向中是一个大手笔的践行者。孟浩然的这种创作风格是占有着主观性的成分的。他在《陪卢明府泛舟回作》诗中,孟浩然提出:“文章推后辈,风雅激颓波”。概之,“清淡”这一美学风向的形成,是有着主体群体的自觉性的意识。

综上,孟浩然诗歌“清淡”美学风格绽放于盛唐,具开创性意义。其诗风格的成因在于文学内在规律,社会时代的思想文化背景,地理环境的陶冶以及孟浩然作为创作主体的偏好选择等诸多因素共同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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